临终治疗,我们如何是好
2009-05-26 20:36:48   来源:   作者:  评论:0 点击:

前一阵子,我们收治一个卵巢癌晚期的高龄衰竭病人。家人想尽了一切办法积极治疗,请来了七八个知名教授诊治,还赌博似的对她进行了化疗,最后出现了多器官功能衰竭,即使输血、机械通气、血液净化、抗感染等密集治疗,病人还是全身浮肿淤黑,狼藉地走完了最后一程。
这件事情在不停地拷问家属和我们,对于临终治疗我们如何是好?
这时候,家属好心做错事,自以为对病人很负责,其实在不断地伤害病人;我们医生都说家属说了算,好无奈,其实关键看我们怎么引导,对于临终患者,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更人性化。
今年国内有一个由杜斌等人主持的关于ICU医生临终治疗的调查,将之与香港相比看到了一些差别:
1、  当问到是否会遵守DNAR(临终处理/不抢救意向书)时,大部分人都会遵其意愿;但是如果没有DNAR情况下,对终末期没有治疗价值的患者,当问到会不会主动停止一切治疗,香港医生的比例会很高,而大陆则会很低。
2、  如果不停止治疗,进一步被问到是否会采取限制治疗时,香港有99%,而大陆只有56%,相反有人还会采取更加积极或重要的措施继续治疗。
3、  对于临终病人是否采取安乐死,其实大部分医生都赞同,虽然各国都没有立法。但是要医生主动提出放弃治疗,中国大多数医生会觉得不安心而不会提出,也不敢随便提出。
4、  其实,大陆医生对临终病人的限制治疗还是高度认同的。但是在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总觉得很不舒服,很不乐意。因为家属会往往不愿意接受。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香港Gavin M Joynt认为这是东西方文化碰撞所致。ICU学科最近才在中国发展起来,临终关怀和治疗很新颖。一方面,伦理和道德观念很难像设备、技术那样轻易引进,要有一个交融、同化、接受的过程;另一方面,中国人讲究效忠:忠诚于父母、兄弟、亲朋,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地让亲人就这样离开人世。另外还有到具体决定治疗方案的时候,谁做主呢?在西方是医生和病人一起决定,而家人只是起到很小的作用。但是在中国,终末期的病人大多数都是没有发言权和知情权的,几乎都由“唯诺是从”的医生和“难舍难分”的家属商定。因此我们要让中国民众在接受高效的西医治疗同时,放弃无用功的积极治疗或放弃一个有心跳没呼吸(脑死亡)的亲人,操作起来会相当复杂。
而我的看法是,家属之所以在好心做错事,其它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但求心安理得。古语有话人言可畏,爱面子的中国人最怕因自己的冷漠招致旁人的撩是斗非,而落下不仁不义的名声,加上惧怕罪孽因果轮回的先天信仰,本来就是孝义的家属都会选择尽其所能救治家人,以求心安理得。二是经济许可。有人说,有钱治不好病是行业的悲哀,有病没钱治是社会的悲哀。更有人说,当代医疗是为有钱人服务。无论怎么说,治病离不开钱。那些好心做错事的家属就往往不存在买单的烦恼,特别是那些享受着医保的有钱人。在中国只要有心有力,哪有不能办的事情?
这无疑是医疗资源的浪费。那么,在相关法律还没出台,在医保系统还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医生如何是好?
我觉得这个难处肯定会改变,因为这样下来,病人没有受益,我们医生也觉得不对。这里存在一个观念转变的过程。限制治疗和放弃治疗不能同等于安乐死,更不代表签字之后我们什么都不做。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有没有立法,而在于我们如何引导。而我们的切入点就是以上所提到的忠效伦理、人言可畏和经济条件三个方面。我们多站在家属和病人的角度进行引导,即尊重死者、又家属解除心理顾虑和减轻经济负担,该签字的签字,这样做下来,同样可以达到人性化临终治疗和临终关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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