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创伤如何对你的一生健康产生影响
2015-03-08 18:03:45   来源:   作者:  评论:0 点击:

想想自己的经历,很难不同意作者观点,中国多少孩子是被打“成材”呢。
九十年代中期,CDC和Kaiser Permanente发现,暴露于某种事物,会急剧增加人的死亡风险,七成美国民众首要死因会因此类暴露而明显提升。暴露剂量较大时,会影响到人类大脑的发育,免疫系统、体内激素平衡也难以避免,甚至会一个人的基因读写。极大剂量的暴露的人,其一生中换上心脏病、肺癌的概率是常人的三倍,平均寿命较常人短20岁。至今,仍未有一种有效的检查和治疗方式。前文所讲的,人们暴露于的这种事物并不是杀虫剂,或者某种包装袋中的化学物质,而是儿时的创伤。
那么我所说的是哪一种创伤呢?我不是说一个不理想的考试成绩,不是说输掉一场篮球比赛,而是一种心理胁迫,这种胁迫如此的严重而又普遍,它钻进我们的皮肉之内,改变了整个人的心理状态。比如殴打、辱骂、被忽略、生活在一个亲人存在精神或经济问题的家庭里。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去看待这些问题,或者作为生活问题,通过社交方式解决,或者作为精神疾病,用精神疾病治疗方法医治。但是一件小事情让我不得不对此类问题进行重新思考。当我完成实习期,打算去一个真正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工作,想要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所以我来到了加利福尼亚太平洋医学中心,位于加利福尼亚北部最好的地方医院。我们在那里(加利福尼亚)最穷,社区服务最差的居民区Bayview-Hunters Point开了一间诊所。在此之前那里仅有一个儿童医生,为当地超过一万名儿童服务。我们打出牌号,不论是否有能力支付医疗费,我们都会为其提供最优质的医疗服务。我们觉得自己做得太酷了。
但就在此时,我注意到一个让人心忧的事实。很多孩子因为ADHD(多动症)被送到我这里进行治疗,可每次当我进行彻底的检查,发现大多数孩子并不足以被定义为多动症。多数来进行诊治的孩子都经历过如此严重的创伤,让人难以不察觉到,我们忽略掉了某些十分重要的重要的信息。
在我进行实习以前,我在攻读公众健康硕士学位,在公众健康学校里人们都有学习到重要的一课:当你作为一个医生,并且看到100个孩子从同一口井饮水,98个人得了腹泻,你可以为每一个人开药治病,或者你可以说,你们的井里到底进去了什么。所以,我开始到处查阅任何可以找到的相关书籍,关于暴露于逆境会如何影响孩子们大脑和身体发育。
忽然有一天,我的同事走进我的办公室,说道:”Burke医生,你看过这个吗?”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名字为《儿童时期逆境研究》,那一天改变了我的诊所的运作方式,也最终改变了我的职业方向。
《儿童时期逆境研究》是一本人人都应该知晓的书,本书由Vince Felitti 和 Bob Anda共同完成,他们对17500位成年人提出关于他们所经历的,暴露于他们称作为“儿童时期逆境”(简称ACE)的经历。这些经历主要包括身体、情感、性虐待,身体和情感上照顾的疏忽,家长精神疾病,(药物依赖)成瘾症,囚禁,父母分居,父母离异,家庭暴力。以上每一条成立,都会增加1分ACE得分。随后,他们将ACE得分与测试对象的健康情况做出比较,结果令人感到震惊。结果有主要说明了两点:第一,ACE是一件十分普遍的的现象,67%的人至少得到1分,12.6%,也就是八分之一的人,会得到4分甚至更高;第二,他们发现不同ACE得分的人,健康情况会有十分显著的区别,得分越高,健康状况越差。获得4分或更高得分的人,患慢性阻塞性肺病的几率是得分为0的人的2.5倍。同样:肝炎,2.5倍,抑郁症,4.5倍,自杀倾向,12倍。当得分为7分或更高时,患肺癌的几率为3倍,缺血性心脏病3.5倍,两者均是美国人民的首要致死疾病。
一些人看过数据后说,这当然合情合理了,你有一个不好的童年,于是更容易沾染上诸如饮酒吸烟一类损害健康的习惯,算不上什么科学,只是人们习惯不同罢了。
但是,这正是科学需要介入的地方,我们现在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清楚,早期暴露于不利环境中如何影响孩子们的大脑及身体发育。比如它会影响大脑伏隔核的发育,自我奖励机制的核心,造成物质依赖。也会影响到前额皮质的发育,弱化了人们抑制冲动及、决策及学习能力。通过核磁共振,我们可以明显看出扁桃核,人类大脑负责恐惧应对的区域与常人的区别。所以,我们有神经学上的证据,证明为什么长期处于逆境中的人更易做出高风险行为。
但事实上,即使你不做出高风险行为,你仍旧更容易患上心脏病或癌症。所有原因都归咎于下丘脑垂体肾上腺中枢,大脑和身体的压力应对系统,负责控制我们的迎战或逃跑反应。那么它到底如何工作呢?想象一下你走在丛林里,突然看见一头熊,这时你的下丘脑向脑垂体发出信号,进一步向肾上腺发出指令说:“释放压力荷尔蒙吧!肾上腺素!皮质醇!”然后你的心跳开始加速,瞳孔放大,毛孔张开,你的身体已经时刻做好准备与熊决战,或者飞速逃离。当你在丛林里遇见熊时,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如果这头熊每天晚上都去你家里拜访,上述系统被一次又一次触发,你便渐渐适应了这一过程。从挽救生命,到错误适应,或者说损害健康。孩子对此类的外界刺激尤为敏感,他们的大脑和身体还正在成长发育,大量的不利刺激不止会影响大脑的结构和功能,还会影响到他们的免疫系统,身体激素系统,甚至DNA的读写。
对我来说,看到这些信息让我把原来学到的一切弃之脑后,因为当我们理解了一种疾病的机理,当我们不仅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而且知道是如何出现的,所以作为医生的我们,更应该采取科学的手段对其进行治疗及预防,这时我们的本职工作。
所以,在圣弗朗西斯科市,我们建立了青年健康中心,监护并治疗受到ACE,和非正常生活压力毒害的病人。我们从对每个孩子简单的日常护理做起,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的病人ACE得分在4分以上,相对于得分为0的对象,他会有2.5倍的可能性感染肝炎,4.5倍的可能性变得抑郁,12倍的可能性尝试自杀。每当病人进入我的诊室,这些信息立刻映入脑海。当病人有积极反馈时,我们有专业的科学的治疗队伍,致力于减少其能接触到的ACE因素,用最好的方法疗已经出现的症状。比如我们会拜访其家庭,协调家庭关系,提供心理咨询帮助,调节病人营养水平,甚至更完全介入,必要时也会采取药物治疗。我们也会教育家长们,ACE和生活压力对孩子成长的坏处,预防ACE就像日常生活里防止人们触电、铅中毒一样,需要得到更多的重视。按照我们队哮喘和糖尿病的治疗经验,部分严重的患者需要采取更主动的治疗方法,改变他们的荷尔蒙水平,修复他们的免疫系统。
当发现这其中存在的科学解释时,我只想站上屋顶大喊,让世界都知晓,因为这种现象不只是发生在Bayview这一个小镇上。我想,当人们了解这些信息后,会抢险建立规范的诊治方案,成立专业的治疗队伍,并且有希望会成为最有效的临床治疗方案之一。但事实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现实给我上了沉重一课。我当初所想的临床方案的普及现在看来需要一场医学革新。用前任美国儿童医学院总理Robert Block博士的话说:“孩童时期的悲痛经历是当前大众尚未接受的最为严重公众健康问题之一。”对很多人来说,是惊恐的一幕。面对范围如此之大的问题,让我们感觉达到我们的目标简直是不可能实现。但对我来说,这正是我们抓住一线生机的时候,因为我们有正确的理论框架,当我们正式证实这是一个公众健康危机时,便可以言辞义正的拿起正确的工具开发解决方案。从烟草到铅中毒到艾滋病,在让民众认识到公众疾病的严重性方面,美国还是非常有经验和成果的,但在面对ACE和生活压力方面,若想取得同样的成功还需要更坚定的决心和努力。所以,当我看到人们对问题的反应仅此而已时,我想,肯定是我们还做得不够认真。
要知道,最初我们把这个问题边缘化,因为我没有认为其也适用于常人,只当做是某些社区的问题。奇怪的是,数据并没有证实。最初的ACE研究对象,70%是高加索人,70%的人受过大学教育。当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时,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观念是错误的。如果我问起,这个房间内多少人家庭成员存在精神疾病,我想会有人举起手来。当我问起,多少人父母可能存在酗酒问题,或者谁真的相信孩子不打不成材,可能会多几个人举手。即使在这个房间里(各行业精英),这也是一个不能避免的问题。于是我开始相信,我们把问题边缘化,其实是因为我们自己也深陷其中。可能看到别人的问题很容易,却不容易看清自己,看来我们也病的不轻。
幸运的是,科技在进步,但不得不承认,经济现状又让我可走的路越来越难。其中的道理大家很清楚:人生早期的逆境会严重影响人们一生的健康。今天,我们开始理解,改如何阻止早期逆境经历进一步降低其引发的疾病和死亡。30年后,当医生了解到道,哪些高ACE人群行为失常,哪些人的哮喘没有得到相关治疗,哪些人得了高血压或者心脏病或癌症,谁又得了艾滋病(放到现在回被告知只有6个月生命),他们会微笑着说:“你这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吗?”这些疾病都是可以治疗的。我们当前最需要注意的一点,是要鼓起勇气正面直视问题的所在,并且大声说出:问题是真是存在的,我们站在问题面前绝不会退缩,我相信我们会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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